第1082章(1 / 2)
这股风浪掀起,他们最先被抵触。
沈棠沉吟了会儿:“北漠各族多未开化,愚昧无知,这般狭隘,没什么格局可言。康国跟他们怎么会一样?此事我记下了。”
女医放心下来。
尽管眼前的国主年岁不大,还不及自己一半,但行为处事却有种令人信服的魅力。
算上祈善这个遭受无妄之灾的伤员,三人伤势基本无碍。女医告退去军营转一圈——昨晚有几十个比较倒霉的守兵受了轻伤,还有几个受了严重冻伤,这会儿躺着起不来。
沈棠揉了揉眉心,准备去找祈善。
打开门,人就在门外。
二人就隔着一道门。
沈棠清了清嗓子。
“元良,我正要找你呢,先进来说话。”
经过昨晚那一遭,二人气氛不见往日的融洽,反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尴尬和隔阂。
人长了一张嘴就是用来说的。
人与人交流信息才能减少不必要的误会:“……昨晚那个是我的善念,你也知道她的存在。她的实力比我强,但强不了多少!”
沈棠用手指比划这个“多少”是多少。
就一点儿!
祈善看着她不说话,沈棠如坐针毡,瘪嘴承认:“……好吧,是比我强了很多,但我迟早会胜过她的。她还能斩断你的文士之道与我之间的联系,可我敢对你发誓,我不知道这个办法,我也做不到这点,就算能做到也不会做。假如我能做到,我就算要用它,也一定是在我要死的时候。那时候被斩断的,绝对不只是你,还有无晦和图南他们。”
“我的性命,我自会负责!”
“元良,对我来说,这世上没有人能比你、比你们更珍贵。于公,我是君,你是臣,但于私,我们的关系不止如此。时间将会证明,我对你的信任不止存在于伤口。”
哄好了(下)
沈棠说完这番话,室内再度陷入安静。
向来自信坦率的沈棠头回莫名忐忑。
理智告诉她,她跟祈善相识相知十年多了,二人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,但一方面她又深知祈善文士之道的特殊性。能觉醒这种文士之道的人,必然是极度缺乏信任。
信任这种东西,好比一面镜子
破镜难重圆。
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猜忌和担心。朝黎关大战结束后的这五年多,祈善从未怀疑过自己,连类似的念头都未出现,而这次意外无疑是将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砸了个稀巴烂。哪怕事后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,但也暴露沈棠有办法脱离【弑主】文士之道桎梏的能力。可以被单方面随时斩断的约束,所谓的约束还能提供信任基础?
沈棠越等越觉得空气窒息。
她隐约有些恐惧祈善的回答。
聪慧如祈善,混迹众神会多年还游刃有余,他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可以滴水不漏,但这种回答绝对是沈棠不想听的。作为曾经草台班子的首领,作为如今康国的国主,她这些年听过太多阿谀奉承的话,见过太多长袖善舞的人。她能接受其他人在自己面前戴着面具,小心翼翼对待自己,因为伴君如伴虎。但不能接受祈善这些人跟自己虚与委蛇!
她扪心自问,诚心以待人。
自然也期盼着对方回以真心。
祈善不能接受被主君质疑猜忌,她就能接受付出的真心只换回来廉价的虚伪感情?
与其听自己不想听的话,倒不如不听。
就在沈棠准备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,祈善唇角虽无弧度,但眼睛却亮得惊人,笑意直透眼底:“主上,善那时候拔剑了——”
沈棠没精神:“拔剑砍我?”
尽管可能性不大,但有祈善连杀七主的战绩在前,又有【弑主】文士之道在后,沈棠觉得他暴怒之下还真会给自己两剑泄愤——即使不杀她,但心头肯定憋着股无名火。
祈善道:“是自戕。”
沈棠猝然睁圆了杏眸:“你疯了?”
祈善神色坦然中带着几分自嘲、几分追忆:“疯了?或许吧。或许从元良护着我死在山海圣地,我在那时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的时候,就已经疯过了。只是在遇见主上之后,才勉强找回几分理智。不过,大多人寻死念头就只有那一瞬,过了就过了。”
信任被击穿的滋味并不好受。
他当年要不是碰上沈棠,其实也活不了多少年,至少活不到如今,因为【弑主】这个文士之道过于霸道,带来的身体负担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,也因为他的求生欲不高。
可以说,他全靠一股心气活着。
彼时,心口这股心气已如风中残烛,随时随地都有熄灭的可能。要么彻底歇了心思找个深山老林,了此残生,要么继续寻觅那个几乎不可能存于世间的、理想中的主君。
选择前者可以苟延残喘几年。
选择后者,他几乎能预见自己的死亡。
【弑主】这个文士之道发动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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