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(2 / 2)
多年的情绪一并迸发:“他是害了你雄父,可他已经死了!凌长云也死了!十二年了,你们凭什么还因为当年的事这么对他?你们凭什么?!”
上将……
说着,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,所有的愧疚与歉意都湮灭其中:“对!你们凭什么?你们没有资格为十二年前的事问责他!你们没有资格!”
萨岱霍斯动作一顿,转头看向凌洲,阳光自敞开的大门里打在他身上,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,迎着光却看不真切。
越说越癫狂:“凌长云死了就死了,反正他当年得罪了那么多人,雄父还让他痛痛快快地死了呢!你们——”
“咚——”
萨岱霍斯转了枪柄,蓦地敲裂了罗普的肩骨,巨大的冲力迫使他砰地跪在了地上。
蓝眸里血气与杀气交织缠绕,却没有开口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凌洲听到身后戛然而止的吼声和突然传来的动静,拿着圆牌转过了身。
两人一站一跪,血迹斑斑,他忽然有些恍惚,好似当年被推到光板碎片里的时候。
哦,不对,凌洲回忆起了下,当时他应该是整个趴在地上,确实是不同的。
他眨去了眼底的恍然,平静地看着抬头狠瞪着他的罗普:“艾瑟死了,你很难过吗?”
罗普啐了一口:“他是我雄父!你他妈——”
“嘘。”凌洲食指轻抵在唇间。
罗普莫名消了音,仇恨警惕地盯着他。
凌洲放下了手:“帕尼迦少将的雄主和虫崽也死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
凌洲偏了偏头,一缕阳光恰好透过眼角,浅眸里隐隐闪出光色,是和约格泽昂如出一辙的紫:“我的雄父,也死了。”
“!”罗普的话登时僵在了半空中。
萨岱霍斯眉间一紧,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他刚抬步,凌洲就转过了身,将圆牌递给才冲到医院带着军医赶到的军雌,张开翅翼瞬间飞了出去。
“殿下!”萨岱霍斯顾不得其他,展开翅翼就追了出去。
议事阁里一片沉寂,军雌茫然地拿着手上的东西四处寻找,却丝毫没有看到帕尼迦的身影。
易哲维希看着空荡荡的大门,走过去接过军雌手中的圆牌:“走吧,去葬场。”
军雌沉默地跟在后面出了议事阁,基塔迪和埃度也带着一众雄虫离开,简讯通知两大家族所有雄虫,立即前往兰兹主家。
几瞬间,偌大的议事阁只剩下了罗普一人,无声无息地跪在地上,低着头一动不动。
窗外黑影离去,一缕金发一闪而过,却再也不复当时的耀眼。
……
议事阁不常打开,所在位置也较为偏僻,往后几里就是市郊。
萨岱霍斯追出阁楼,军雌的强韧翅翼让他很快就追上了凌洲,却也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一路到了市郊枫林。
极速的飞行扯到了翅翼原来的旧伤,到了枫林中部凌洲就控制不住地下坠了一些,翅翼将将要划到树枝就被萨岱霍斯一把揽住了腰,旋身卸下力道带着落到了地面。
“咔嚓嚓。”
已至秋末,枫叶落了大半,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毯,踩上去就嚓嚓作响。
萨岱霍斯扶着凌洲站稳,就缓缓松开了手:“殿下。”
凌洲低着头站在原地,翅骨微动收了翅翼。
半晌,才抬起头,对着萨岱霍斯笑了笑:“上将,怎么了?”
萨岱霍斯伸手拿起落在他发间的一片红叶,笑得温柔:“怎么跑这儿来了?想看枫叶吗?”
凌洲怔然地看着他手上边角微微泛黄的叶子:“上将,快到冬天了啊。”
萨岱霍斯松开树叶:“嗯,快了。”
凌洲笑容隐没下去:“当年堤摩一战,好像也是在冬天。”
“嗯?”萨岱霍斯凝了眸子。
凌洲仿佛没有听到,双眼看着萨岱霍斯,却是根本没有聚焦:“上将,你说,这十二年,是真的存在吗?还是我只是做了一个梦,这一切都是假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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